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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Elise像是意會般的輕答道：「所以，我和妳才會在一瞬間認出了彼此……妳懂嗎？老師？」

「好奇怪。」她凝視著趴在她胸前，幽幽說著這番話的Elise。

「像妳這樣的孩子，不是該在遊戲、男友和偶像的話題裡度過青春歲月嗎？」

Elise沒有回話，只是一直抱著她沒有移動。

像是真的只需要一個擁抱一樣。沒多久，她感覺到濕潤沾濕了她的胸口。

「妳在哭？」她忍不住半坐起身。

那短髮的女孩的確是趴在她的胸口，閉著眼，無聲的掉著眼淚。

怎麼了……

「妳受了什麼傷？」

她忍不住起身緊緊的擁住她。「妳叫什麼名字？」

懷中抱著的身軀微微一愣。

「為什麼問？」掉著眼淚的Elise以不解的眼神看她。

「沒有名字，」她茫然的答：「我以後該怎麼找妳？」

「再說吧……」Elise邊哭邊淡然的笑著。「也許過了今晚，妳就再也不會找我了，老師。」

她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而Elise似乎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只是沉浸在互相慰藉的相擁之中。等Elise哭完她的吻輕輕爬上Elise的臉頰。

這孩子莫名的讓她感覺心疼。
她吻著，而Elise沒有反抗的順從著。
直到她漸漸感覺主從的角色交換。Elise已壓她躺回原本的位置。

像是要回報她剛才所給予的擁抱一樣──Elise的吻裡還帶著方才眼淚的霧氣。但那索求卻越來越深入，滑動，和撫摸她身體的敏感處的右手狀似也越來越無法控制。

她忍不住發出了喘息聲。在被揉捏，撫弄的激動之中，她聽見Elise和她一起喘息的聲音。

不行。她感覺到漸漸失控的手已滑到她的腿間。在她還來不及，也許根本也不想反抗的瞬間─

「啊……」那溫熱的指尖早已深埋入她的體內。

她抱著身上的身軀慌亂的想著。
這種事不應該發生。這些是不被允許，應該是被認為有罪的。

「沒關係……」

但Elise彷彿看穿了她的思緒，抬起頭的眼神，有著溫柔夾雜著淡然，彷彿早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的哀傷：「月亮本來就只會出現在夜晚……如果有一天，老師在路上遇到了我。」Elise淺淺笑著：「只要……當作沒見過我這個人就好了。」

……只要當作沒見過我這個人就好了，老師……

這話彷彿不是Elise第一次說，瞬間讓她從激情裡恢復一點理智。

為什麼會這麼淡然的說出這種殘忍的話？
Elise彷彿是個早看盡人情冷暖的孩子。因為看盡，才渴望遇到一個真的不一樣的人，在她有一天對這個世界絕望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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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Elise分離的某天下課。回家，她打開床頭的小夜燈。床頭櫃下有一本本積了灰塵的藍色素描本。她拿起來靜靜的翻著。

一頁頁練習的人物畫，水果的靜物寫生，還有，她小學一直到國中時期拿了許多獎項，代表學校參加校際比賽的水彩畫作。

她抬起眼看著一旁已整理整齊，幾天前才跟Elise一起躺過的，淺藍色的單人床。

──老師。妳是為什麼成為老師的？

她想起Elise臨走前趴在她身上幽幽問著的話語。

我……她輕輕撫著其中一頁人像畫問著自己。當時，是為了想拉一把像她一樣，曾失去夢想和方向的孩子，所以才在最後填志願時拋下畫筆放棄美術，選擇成為一個為人師表的。

但，自己的心是什麼時候死的？

什麼時候，她變成一個自私的大人。可以眼見Elise用那樣絕望的語氣對著她說：今天我對妳做的，沒有要妳對我做任何的回報。

因為，這只是一夜情。只是兩個孤單的靈魂想要在最寂寞的時候，找一個可以不讓彼此孤單的依靠而已。就算她感覺彼此的靈魂是那般的相合。

「妳在哪裡？」

過了幾天，她終於上網傳訊給好久沒有聯絡的Elise。

然而那帳號卻像是消失了一樣……
等了一天，兩天……她再傳了幾句「妳在嗎？」「我想見妳……」

但，Elise再也沒有給過她回應。

她感覺自己像是殺死了什麼東西。說不上是什麼，但她感覺自己的腐化殺死了Elise曾希望在她身上看到或找到……最後卻失望的轉頭，用謝謝的吻結束一切的東西。

她心裡流動過一股淺淺的哀痛。知道自己不想用如此醜陋的結尾失去這段錯身的緣份。

晚上，她踏在星光點點的晚秋歸途，校門口放學的學生一個個笑著和她擦肩而過。

就算見到面……也要假裝不認得……是嗎？

她開始凝視起身邊一張張擦肩而過的身影。不知怎麼……她總覺得Elise或許是身處在她身邊，認識她的某個學生。

這時……

「？」

她突然在針織外套的口袋裡，摸到一疊折得方方正正的紙張。

這是什麼？一開始她滿腹疑問，直到攤開，她看見幾排工整但陌生的銀色字跡。

她才想起：這是Elise留給她的，最後一條尋找的軌跡。

3

短髮女孩最後沒有選擇乖乖聽話坐在車裡。

深夜十一點了，說好只會待到十一點，就會跟她一起回家的老師。人還待在永和的某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裡，和她的前男友在一起。

很多年沒跟老師聯絡的前男友，突然打了老師的電話。在某個週日的深夜九點多，她們正一起看電視上的熱門電影。

看到一半，老師的電話響了。對方在另一端，用一種絕望且哀求的聲音，請求老師可以陪他出去，像是要自殺一樣。

掛下電話的老師，用一種不知該怎麼拒絕的眼神看著短髮女孩。

短髮女孩擔心她深夜的安危。縱使老師的前男友希望老師不要帶人，女孩還是希望跟著去。只因她擔心這麼晚，老師會遭遇到什麼不測。

「妳等等乖乖坐在車裡，我很快就回來。」雖然老師一直不希望女孩見到自己的前男友，但不放心的女孩還是搖搖頭道：「老師，我會跟在妳後面。妳要找明亮的地方坐，我擔心妳會出什麼意外。」

老師看著她，點點頭微微一笑的答應了。

於是，她一路跟著老師，來到老師和她前男友所約定的麥當勞。

她一直很小心的和老師保持距離，不希望老師難堪。

讓老師在麥當勞門口枯等了快二十分鐘的前男友，總算在十點快半的時候出現了。是一個打扮相當得體，看起來收入良好的斯文前男友。女孩的心底不禁微微的一沉。

因為不說──所以，不懂那愛到底付出的到底有多深。

因為心不會說話。所以，她只能用行動作為代替。

老師和她約定好十一點會準時出來，和她一起回家。她於是乖乖回到車裡等著，在工地的馬路旁，倚著微弱的光線看著手機小說。

但這時，幾個看似不良少年抽著煙的年輕人，注意到她一個人微啟著車窗坐在副駕駛座。

他們走過來又走過去。人數共有三個。不久，她注意到他們坐在稍遠處的機車上，一直注意著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