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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岫深呼吸一口氣，講了好一段時間的話，她忽然覺得好累。

「要躺下來休息嗎？」風奈靠過來摟住她的肩膀，她忍不住緊抱住風奈。

「怎麼了？」風奈抱住她說：「不舒服？」

她忽然想到說：「我出事之後都沒洗過澡對吧？」

「我有跟護理師一起幫妳擦澡。」

「那一定沒洗頭！」她推開風奈說：「頭一定很臭噁心死了妳還抱我。」

「傻瓜。」風奈又抱住她說：「妳是病人，別胡思亂想，剛轉院回台北時，倪醫師本來還說如果有必要可能得動開顱手術清除積血，我擔心死了，幸虧後來腦部漸漸吸收了積血，水腫也消了，腦壓也下降了，妳很快就脫離險境，不然我擔心得晚上都睡不著呢！」

她用力抱緊風奈內疚的說：「奈奈，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我想不起來我們交往的事……」

風奈嘆了一口氣說：「但是暗戀的抹茶的事妳就記得？」

「我暗戀她很多年……」

「妳對我們交往的事毫無印象嗎？」

「我記得去山上露營的時候，我們上床了……後面的事，我還沒想起來……」

「沒關係。」風奈安慰的說：「妳的記憶正在恢復，不必急。」

「嗯……」她忍不住說：「妳為什麼會跟我交往？」

「什麼意思？」

「我只是餐廳的學徒和賺不到錢的插畫家，對吧？這部分我記得。」

「嗯，餐廳學徒跟插畫家都是妳的工作。」

「可是妳是律師耶！」

「職業不分貴賤，我們都是服務業，差不多啊！」

「差很多吧！而且妳長得非常漂亮。」

「是妳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不是吧，我記得妳是附近有名的美女律師。」

風奈笑了說：「大概是吧！」

「妳為什麼會跟我交往？」

「我喜歡妳開朗陽光的個性，妳煮的東西都很好吃，腹肌也很性感。」

「妳喜歡我的腹肌喔？」

「很喜歡啊！」風奈愉快的說：「霏玫也喜歡炫耀她未婚妻有腹肌，改天妳跟小津比一下誰的腹肌比較漂亮吧！」

「霏玫跟小津是誰？」

「霏玫是我們事務所的律師，也是『日光海洋』的法律顧問，小津是她未婚妻，妳跟她們在餐廳見過，之後應該就會想起來了。」

「妳的工作應該很忙吧？一直待在醫院陪我好嗎？」

「當然是妳比較重要，工作我會請其他律師處理。」風奈嘆了一口氣說：「妳出事之後，我也很後悔這段日子忙著工作冷落了妳，是因為這樣，妳才不告訴朋友我們交往的事嗎？」

「我不知道……」她喃喃的說：「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

「發現妳沒告訴朋友的時候，我真的是有點生氣！」風奈不悅的說：「在大家眼裡，我們居然只是朋友？」

「我不是故意的嘛！一定有什麼原因……」她內疚的抱住風奈說：「對不起，雖然我不記得是為什麼……總之，一定是我的錯……」

風奈忍不住說：「現在妳又只記得暗戀抹茶的事卻不記得我們交往的事！」

「對不起啦！我會想起來的……全都是我的不對……」雖然風奈很生氣，但她感覺得出來，風奈很在乎她，因為在乎，才會為了她把工作排開、幫她轉院回台北、對於她隱瞞交往的事生氣……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把這麼漂亮又這麼在乎她的女朋友忘得一乾二淨？

風奈嘆了一口氣說：「妳不要勉強去想，慢慢來吧……」

「嗯……」她忽然想到說：「我的手機呢？」

「妳摔落山谷時，手機也摔壞了，等出院我再陪妳去辦新的，跟妳相熟的朋友都知道妳住院的事了，萬一有急事會知道要連絡我，不必擔心。」

「好……」靠在風奈的懷裡，她感到一陣頭昏，喃喃的說：「我想睡了。」

「好，醫生有說妳最近會比較嗜睡，妳睡一下吧！」風奈扶她躺下來，吻了她的唇說：「好好休息。」

抱緊棉被，她又想起芒果的抱怨……真奇怪，交了一個這麼優質又漂亮的女朋友，風奈也不認為交往的事需要保密，她應該會迫不及待的到處炫耀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風奈太優質了，她覺得風奈很快就會跟她分手，所以不想讓朋友知道？但是風奈好像很在乎她……還是這是因為她現在受傷了？頭好昏……她睡著了。

2

一早醒來，陸雲岫的頭依然隱隱作痛，風奈扶著她進浴室梳洗，梳洗完，風奈去附近買了粥回來，她的食慾還不錯，把粥都吃完了，可惜風奈說她還不能喝咖啡，以免咖啡因刺激大腦。

吃完早餐不久，倪姿瑩來巡房了，說腦部斷層掃描的結果顯示腦部一切正常，其他的檢查結果也都正常，知道陸雲岫恢復了不少記憶，也沒有出現任何言語障害或肢體障礙，倪姿瑩大大鬆了一口氣，說她恢復得不錯，身體狀況應該會越來越好。

風奈也問了一些注意事項，包括什麼時候可以喝咖啡、能不能洗頭之類的。

今天醒來之後，陸雲岫想起了更多事，她想起「日光海洋」的主廚霍可洺、二廚白若爵和三廚鄭少頻，也想起「日光海洋」的股東谷鼎心，以及「日光海洋」的法律顧問羅霏玫和她女朋友沈津，甚至想起「日光海洋」對面的餐廳「月影森林」，陸雲岫、芒果跟阿辰都有在「月影森林」打工，「月影森林」的主廚思儂是個大美女，那裡的料理很好吃。

倪姿瑩離開了病房，看到風奈悠閒的待在旁邊，她疑惑的說：「妳今天也要在醫院陪我？」

「當然。」風奈放下平板說：「剛就是在等倪醫師來巡房，現在暫時沒事了，要不要去洗澡？」

「洗澡？」

「妳不是覺得沒洗澡洗頭很噁心？剛倪醫師說了，妳的頭部沒有外傷，腫起來的地方也已經消了，只要動作小心不要壓迫到頭部就可以洗頭，我來幫妳洗吧！」

「欸……」她尷尬的說：「這樣、這樣……」

風奈笑了說：「就算不記得我們是情侶，妳已經想起露營時上床的事了，讓我幫妳洗澡應該沒關係吧？」

「可是讓妳幫我洗澡，好像有點、有點……」她想到說：「幫我洗澡，妳也會脫光？」

「當然啊！不然衣服弄濕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