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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優秀，我一直待在A段班，國三那年，原本在C段班的法破天荒在分班考試拿到高分進了A段班，她是放牛班的老大，太妹的頭頭，跟優秀的A段班格格不入。

我和班上同學理所當然對她非常排斥，她的髮型是當年很流行的半屏山，制服訂做，襯衫有折線，裙子超短，書包的背帶也故意弄得很短，連鞋子也訂做，一副太妹樣，班上沒人想理她，大家都對她很不屑。

台中升學主義風盛，A段班的優越感很重，成績才是一切，我的成績向來優秀，對她也很不屑。

忙著準備聯考，我很少注意她，偶爾體育課時，察覺她特別注意我，我依然不想理她，一次模擬考完，她忽然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我想都沒有就拒絕了。

聯考時，我因為緊張失常，只考上第二志願的私立女中，沒想到法竟然和我考上同一所女中，還編在同一班。

學校交通不便，公車站牌得走一段距離，法自告奮勇放學後陪我走路去等公車，剛上高中，我沒有任何朋友，就接受了。

每天一起散步，我忘了國中時曾經非常排斥她，上高中後她剪短頭髮，帥氣俊美，溫柔體貼，對我很好。

漸漸察覺對彼此有感覺，一天，放學後我找藉口跟母親說要晚回家，路上，法吻了我，我們就此墜入愛河，炙熱的感情連我都覺得害怕，有一天，放學後我們在教室裡接吻，卻被同學看到告訴老師，雙方的家長都被叫去學校。

為了保護我，法宣稱是她強迫我，我卻沒有勇氣為她辯解，她被退學，我彷彿只是受害者般留下，同學都很同情我。

不久，我聽說她被送去英國唸書，那時我才知道她家境富裕，急著熱戀，很多事情都來不及說。

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升高二的暑假，一天補習下課，我正要去搭公車，她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把將我拉進附近的巷子，我被她嚇了好大一跳。

她費盡千辛萬苦才說服兩個堂哥答應幫她掩護來找我，在她爸媽面前假裝她是跟她堂哥們一起去看電影。她說她只有一個半小時，她堂哥看完電影，他們就得一起回家。

法說她一直深愛著我，從被拆散那天起從來不曾忘記我。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們去了旅館，我毫不猶豫獻身給她，或許是我一直對那時沒有為她辯解感到深深的後悔，在她離開之後，我才真的意識到，我也深愛著她。

那個暑假，我們只見了一次面，要回英國前，她想盡辦法通知我離開的日期，我搭車去機場，她父母都在旁邊，我只能躲起來偷偷看她。

之後，怕被父母察覺關係，我們只能利用信件聯絡。

升高三的暑假，她又回來了，我們見了兩次面，我比自己所以為的更想念她。

聚少離多的戀情，我癡守了六年。

六年中，我如法期望的持續守候，從來不曾停止愛她，遺憾的是這份深刻的愛最終不如我所以為地可以永遠炙熱，只能畫下休止符。

如果樗樗沒有出現，一切又會是如何？我不知道答案。

寒星和我聊到我貼的文章，我才知道她也有在看心情版。無意隱瞞，我說了和法的往事。這是我跟寒星第一次使用BBS的聊天功能。

寒星告訴我，在《夏日的香氣》這篇小說裡，她寄託了很多真實的心情，雖然故事純屬虛構。

她懷念的是一個已經離開的戀人。

我不曾在網路上交流這麼多心情，從沒想到網路聊天也能獲得許多撫慰。

我和寒星開始聊到彼此的生活，寒星提到她的正職是國中老師，在台北的一所國中教書，偶爾的熬夜會讓她精神疲憊，但心情紛亂，她忍不住寄託心情於寫作。

彼此間是否有些曖昧？我沒有這樣的感覺，我的愛情很難和視覺脫離關係，帥氣的法，清秀的樗樗，我始終眷戀她們的臉龐和眼裡的深情。

天氣越來越冷，一天，研究所裡一個不熟的同學林雅欣來找我攀談，她是外校考進來的，彼此不熟，平常很少接觸。

林雅欣聊起她同學的同學過去常參加全國性的鋼琴大賽，聽說我多年前曾經多次獲得全國性鋼琴大賽的冠軍。

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只好耐著性子聽。

她家教的國小學生目前三年級，是個可愛的小男生，因為愛慕的女生在學鋼琴，也跟母親吵著要學鋼琴，他們想找一個會彈鋼琴、有耐性的老師教他彈琴，母親不希望小男生將來往音樂發展，不需要專業資格，事實上，國小三年級才開始學鋼琴已經太晚，母親只是想滿足他任性的要求。

我訝異地說：「妳想問我有沒有興趣教妳的家教學生彈鋼琴？」

「嗯，他母親拜託我幫忙找同學裡有沒有人會彈鋼琴，我想起聽同學提過妳的事，妳有興趣嗎？」

母親過世前，我和她為了我不想往鋼琴發展而爭執不斷，上大學之後我沒再彈過鋼琴，直到母親過世，當我無法克制彈鋼琴發洩情緒，才發現我不是真的討厭鋼琴，只是討厭被強迫彈鋼琴。

我從來不曾打工，也不需要打工賺錢，但我需要填補生活的空白，林雅欣不斷強調她的家教學生有多乖多可愛，去聊聊也不錯，我便答應了。

傍晚下了課，我走到學校附近的簡餐店，去參加社團的聚會。

這不是正式社團。大二的時候，有人在淡江的BBS站蛋捲廣場的女同志版貼了一篇文章，說希望淡江的同學們一起碰面相認聊天，願意的就私下寫信給她。

一時好奇，我去參加了聚會，和她們組成了地下的秘密社團，我和珮珝也因此認識。

隨著畢業或新生入學，社團成員有些變動，之前的成員偶爾也會回來參加聚會，在社團裡，研一的我算老人，生活無聊，我還是定期參加聚會。

今天珮珝也來了，她比我小一屆，現在已經大四，課很少，重心都放在打工。

我不常說話，沉默聽大家聊天，散會之後，珮珝陪我走回住處，問了我的近況，我一一交代，還說打算去教鋼琴，她大吃一驚。

我和珮珝從我大三時就住在一起，她的性格純真，我們很合得來，一直無話不談，她對我的一切都瞭若指掌。

她一直以為我不想再碰鋼琴，也以為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去工作，沒想到我會對家教有興趣。

「找些事做也不錯。但妳什麼時候會想找個新對象？」

我開玩笑地說：「隨緣吧！還是妳再去T吧幫我釣一個回來？」

我和樗樗之所以認識，就是因為珮珝去T吧玩時和她偶然認識，帶她回我們的住處，所有的故事都是從這裡開始。

我和樗樗沒有好結局，珮珝十分內疚，我告訴她大可不必，和樗樗的回憶珍貴美麗，我從不後悔。

和珮珝說笑了一段時間，我住的地方到了，珮珝愉快地跟我揮揮手，她和戀人冬冬同居的地方很近，走路只要十分鐘。

愛情需要緣份，現在我的生活中，如何還能恰巧湊成各種因素組成愛情，我已經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