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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J沒告訴妳？是嗎？難道妳不是聽說我再也不能彈吉他了，故意跑來嘲笑我的嗎？」小海冷冷地說。

夢琪呆住了：「妳不是說妳一直在民歌西餐廳駐唱，怎麼會再也不能彈吉他？」

小海突然激動了起來，非常憤怒地說：「我兩個月前出了車禍，摔斷了右手，昨天才剛拆石膏，我已經當廢人當了兩個月了！也失業兩個月了，而且有可能一輩子失業，妳不知道嗎？難道妳要跟我說妳在這個時間點來找我純屬偶然？就在我的右手廢了的時候妳忽然出現，這是偶然？誰會相信？」小海舉起她的右手揮舞，夢琪發現從手掌到手臂都有脫皮的痕跡，可能是因為包石膏的關係吧？

「真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妳骨折很嚴重嗎？如果拆了石膏，不就表示復原了嗎？」夢琪驚惶地說。

「復原？對，醫生是說，骨頭都接好了，可是手腕根本完全使不上力，手指也一點力氣都沒有啊！」小海大吼地說：「昨天剛離開醫院時我還充滿希望，醫生跟我說都好了！可是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想是根本沒接好，或是神經根本就斷了吧！就算妳本來不知道好了，現在妳可以盡情地笑我了！彈什麼吉他，說什麼幫電影彈配樂？別說笑了！我的手現在根本一點力都沒有！」

「我、我真的沒有要笑妳！」夢琪努力地整理思緒：「如果醫生說復原，可是妳覺得沒有復原，妳應該再回醫院問問醫生是怎麼回事…」

「別開玩笑了！誰要回去找那個庸醫？已經沒用了啦！治療了兩個月，結果還是這樣，我已經完了！一切都完了！而妳呢，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我覺得一切都完了的日子來問我要不要去給電影彈什麼配樂？妳他媽的一定是故意的吧！」小海的面目非常猙獰，夢琪可以體會她的心情，小海的右手如果真的廢了，她一定會活不下去吧？

「妳在幹什麼？」小海瞪著夢琪說：「妳為什麼用同情的眼光看我？我不需要妳的同情！妳很自以為了不起嘛！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來邀我去給電影彈配樂，妳幹嘛不自己彈？妳不是也覺得自己很厲害嗎？啊？現在我右手廢了，妳可以永遠超越我了，妳大可以得意地笑啊！」

夢琪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知道小海現在的情緒很不可理喻，根本無法溝通，她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妳那是什麼表情？」小海憤怒地說：「妳也覺得我完了，對不對？右手廢了，我的一生也完了，對不對？」

小海忽然瞪著她說：「告訴妳，我右手沒力，左手可好得很！」

突然間她撲了過來用右手的手臂一把緊緊摟住夢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高中時代妳一直在暗戀我！」

「妳、妳知道？妳果然…果然知道…」夢琪有些訝異，但更讓她驚嚇的是，小海緊緊摟住她的舉動，也許她右手的手腕跟手指沒力，但手臂卻還是很有力，緊緊摟住了夢琪。

「妳要做什麼？」夢琪驚惶地說。

「我要證明，就算我的右手廢了，我的左手還是可以用！」小海目露兇光地說，突然一把拉起夢琪的上衣。

「妳、妳要做什麼？」夢琪大吃一驚，開始用盡全力掙扎。

「妳高中時不是一直暗戀我，妳不是跟每個人一樣，渴望我上妳嗎？今天我就成全妳的夢想！誰叫妳看起來這麼美，還自己送上門！妳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渴望女人？」

夢琪用盡全力地推開小海，小海一被推開，腳步浪嗆了一下，她變得更激動，又撲過來一把抱起夢琪丟在沙發上，然後整個人壓倒在她身上。

小海的個子很高，她用右手的手臂壓住夢琪的手，左手也抓住夢琪的手，身體則壓住夢琪的腳。

「沒必要掙扎吧？妳不是一直渴望著嗎？」小海嘲諷地說，突然吻住夢琪的唇。

夢琪嚇了一跳，根本來不及閃避。

小海狂野又激情地深深吻住她的唇，一開始她還掙扎了一下，卻抵擋不住小海的熱情攻勢，不知不覺中，她開始回應小海的吻，手的力氣也放鬆了下來，但當小海的左手開始愛撫她的胸部時，她忽然又回過神來。

這不是她期望中久別重逢的情況，也不是她期望中，跟深愛多年的小海做愛的情景，以這種近乎被強暴的方式。

淚水慢慢沿著她的臉流下，過了好一會兒，她發現小海停下了動作，她睜開眼睛，小海正凝視著她。

夢琪咬緊下唇，淚水流得更急了，這麼多年的深愛，這麼長久的苦戀，如今對方壓在自己身上，一切卻都不是那麼一回事。

小海從她身上跳了起來，沉默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好一會兒才說：「妳今天來之前，真的不知道我的情況？」

夢琪拿起桌上的面紙，默默地擦乾眼淚，然後點點頭。

小海又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說：「對不起，我…有點失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沒關係。」夢琪不知道該說什麼，今天來這裡的一切都亂了，她還無法從混亂中恢復心情。

「我…我要說明一件事…」小海又沉默了一下才說：「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很珍惜妳喜歡我的那份感情，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做出像剛剛那樣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剛剛一定是…瘋了…」

夢琪知道小海說的是真的，她要玩弄自己，大可在高中時就盡情地玩弄自己，沒必要等到今天，但她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拿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紙一看，上面寫著：「最後繳費期限…」

小海一把搶走她手上的紙。

「抱歉，我只是隨手…」夢琪慢慢冷靜下來，然後問小海：「妳失業兩個月了，生活怎麼辦？」

小海沉默了一下才說：「不能工作，生活費來源完全斷絕，就是這樣。」

「妳當初怎麼出車禍的？」